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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她按摩著肩膀:“疼的厲害嗎?你且別動,我去拿個東西過來。”說完,他便起身離開了。

桃華在床邊坐著,不敢再動了,眼角都是淚花。董行成從裏間出來,手上還托著一只小藥瓶。他走到了她的旁邊,想了一下,說道:“這是軍中的藥,效果很不錯。”

這句話說完,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了。這藥的效果是好,但是這個藥要擦上去,總得要把衣裳解開吧。這誰來解呢?桃華的手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腰帶,想起今天正是洞房花燭夜。她不斷地對自己心理建設:冷靜,冷靜,不過就是擦個藥嘛。她的手緩緩地將腰帶給解開,微微地拉開了自己的衣領。

董行成湊了上去,將藥倒在了自己的手上,抹散了以後就拍在了她的脖頸處。桃華下意識地往回一縮,他的另一只手正好從她的胸前伸過去攬住她。她只聽見耳邊他的聲音帶著嚴肅:“別動。”

桃華不禁在心裏感到了一絲愧疚。別人在幫自己上藥,自己都想了些什麽呀。可真是一個色女了。她正襟危坐,盡量讓自己的腦袋空下來,雙目直視前方,一副十分嚴峻的模樣。

這種藥,最重要的就是要抹開。董行成只覺得自己手下的肌膚滑滑嫩嫩的,不同於自己身上肌肉的緊繃。他從眼角看去,正好瞄到她鮮艷的丹唇,心裏不禁地一陣激蕩,只覺得一團火從心底緩緩地冒了出來。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,今天是自己和她的洞房花燭夜,而眼前的人,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。這一個認知讓他心底的火苗騰地一下就竄了起來,急速地往小腹匯聚。而他的手,在那一瞬間變得滾燙起來。他的動作,漸漸地大了起來。

桃華只覺得按著自己脖子的手的動作似乎重了不少。她剛想轉頭去看,只聽見他的聲音低沈了下來:“別動,小心又扭了脖子。”桃華想起剛才的那股痛勁兒,可不想再體驗一次,只得乖乖地坐著。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,她總覺得癢癢的,但是又不敢伸手去撓一下。

董行成從他的角度看去,一抹鵝黃從領口的縫隙處露了出來。他只覺得嗓子快要冒煙了,喉結快速地上下動了一下,他的手輕輕地將她的衣裳往旁邊拉了些。

衣裳的縫隙就這樣被董行成越拉越大。桃華覺得肩上有些涼,驀地反應了過來,伸手一拉自己的衣裳,飛快地起身。她很快,可是董行成的動作更快,已經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,將頭埋在她的頸窩:“娘子。”

“你,你個登徒子!”桃華的臉脹的通紅,手往後面揮去,“你,你怎麽能趁人之危呢。”

董行成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拳頭,嘴裏輕輕地笑道:“娘子,是我太心急了一點兒。終於抱到你了,想這一天,想了這許久。”

桃華的一張臉簡直像是被烤熟了一樣,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後,讓她的思緒有些亂。她掙紮著,聲音裏帶著惱意:“難道你們帶兵打仗的人,都是這樣霸王強上弓的不成?”

董行成被桃華的這句話給揶揄住了,這才松開了手。桃華連忙站了起來。兩人這樣對峙著,董行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站起身來。桃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,手緊緊地拉著自己的衣裳。董行成看到她的手抓著的地方,眸色不由地加深了些。但是隨即,他又像是若無其事地說道:“我去沐浴,你要是累了,先休息會兒吧。”說完,他就往凈房去了。

桃華看到他一個人走進凈房的門,忍不住喊了一聲:“你,你一個人洗嗎?”

“娘子這是想跟我一起嗎?”董行成轉過頭來,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。

桃華的臉瞬間一熱,連忙轉過眼去: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算了,你去吧。”本想看看他的貼身丫鬟是誰,現在看來,少這麽個人,自己也少費些工夫。

董行成離開以後,這房間裏暧昧的氣氛頓時平靜了下來,桃華下意識地松了口氣,轉而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矯情了。嫁人不都有這麽一天嗎?心理建設,心理建設很重要。桃華除去外衣,飛快地鉆進了被窩裏,躺在床上的時候,她還如是想道。

看來還是不能急啊,不過沒關系,今天晚上的時間還長呢。董行成靠在浴桶上。一想到方才自己看見的旖旎風光,他覺得嗓子再次幹燥了起來。伸手拿過了毛巾,董行成的所有心思,全聚集在了那間紅彤彤的房裏。

被窩的溫暖讓桃華再次昏昏欲睡了起來。在這樣的溫暖中,她只覺得身邊一沈,微微睜眼,董行成卻已經躺了下來。外面的燈已經移到了床頭,映著帳子照進來,顯得昏黃了不少。桃華打了個哈欠,翻身向裏。

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,在她的腰間緩緩地游移著。那一股戰栗感從桃華的尾椎骨急劇而上。桃華的身子一凜,但是被窩的舒服讓她的眼再次瞇了瞇。她身上那只手也已經輕輕地挑開了她的睡袍。桃華終於沒法再裝睡下去了,轉過身去,剛說了一個“你”字,她的肩膀就被人箍著,接著,她的唇便被人堵上了。

董行成的吻並不霸道,而是輕輕軟軟的。桃華的手下意識地攀上了他的肩膀,想推開他。他的吻卻一再地加深,舌不斷地輕叩著她的貝齒。同時,他的手還在她的肌膚上游走,緩緩地罩上了她胸前的渾圓。

他的手一捏,桃華嚶/嚀了一聲,牙齒微微張開。他的舌頓時便找到了機會,攫取到了她的小舌。桃華的手攀著他的胳膊,本來是想推開他,而現在,手卻環知道到底該怎麽放了。

他的吻雖然不重,可是卻帶著一些侵略感,讓桃華節節地敗退著。她和他身上的衣物在他的手下一點一點地褪去。當兩人的肌膚熨帖在一起的時候,桃華瞇著眼看向了他,神智恢覆了一些清明。她只感覺他的手撫過的地方,都跳起了一串串火苗,似乎把她的腦筋也燒得不甚清晰了。

他的手指在她的渾圓上劃著圈,時不時地輕觸下那枚醴果,每每這時,桃華的身子就不自主地顫動一下。看著她眼裏流露出的表情,他的手緩緩下移,準確地找到了她最甘甜的山泉。洞口的那枚石頭,被他把玩在手裏。桃華的腿都繃直了,就連腳趾頭都已經被繃得直直的。她輕輕地推他的胸膛,總算讓這個吻結束了,而她的聲音軟糯的連她自己也不認識了:“別,別摸那裏。”

“別怕,是我。不會疼的。”董行成的吻從她的頰側移到了她白皙的脖頸處,輕輕地一吻,就是一個鮮紅的印記。與此同時,他尋找山泉的手也沒有停下,已經探進了洞裏。桃華微微地皺起了眉,慢慢地適應著。

察覺到她的眉頭微微地舒展開來,董行成又加入了一根手指。她實在是太小了,他真的怕她受傷。可是,他的忍耐也快到了極限。他直起了身子,用自己灼熱的欲/望緩緩地挪近了她的洞口。

他的突然離開讓桃華的身上頓時感覺到了一絲空氣的冰涼,而她也在那一刻明白了下一步會發生什麽。她望著他,眼睛清澈了許多,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,微微地轉過視線。

他已經找準了位置,再次俯身下去,吻著她的耳垂,低聲呢喃著:“寶貝,看著我。”

桃華看向了他,感受到他一寸寸地擠進自己的體內,一種又撐又脹的感覺蔓延向了四肢百骸,她的手不自覺地掐住了他的胳膊:“輕,輕點兒。”

61既來則安

桃華的這聲輕吟,就像是在董行成的心裏加了一把柴。烈火碰上滾燙的油,董行成再也忍不住了,緩緩地朝甘泉之中探索著。

“痛,痛啊。”桃華的眉一皺,手指甲掐進了董行成的胳膊裏面,脖子後仰了些,眼角都掛起了晶瑩的淚花,腳不住地踢著。

董行成將她的腿固定在了自己的腰側,雖然那脹的都生疼了,才進去了一點點,但是他還是考慮著桃華的感受,俯下身去,在她的唇上輕輕地輾轉著,呢喃道:“寶貝,放松點兒,放松。別怕,是我。”

桃華的手從他的手臂攀上去,雙眼迷離,頭不住地微微晃動。他的一只手扣在她的頭後,另一只手在她胸口的渾圓上輕輕地搓/揉著。同時,他的灼熱在她的泉眼裏緩緩地小幅度地動作了起來。桃華漸漸地適應了他,心底似乎有一種所不出的感覺,那種感覺很難受。她不自覺地向他靠了些過去。

董行成額上的汗珠一顆顆地砸在桃華的身上,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著想澎湃而出。見了桃華的模樣,知道她差不多已經準備好了,借著那甘泉的潤滑,略微一用力,他感覺到那層阻礙已經被他沖破了。

經過他之前的一番舉動,桃華幾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。此番這一動作,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些疼痛,可是也已經比她預想中的要好很多了。

董行成一舉埋入了她甘泉洞的最深處,怕她不習慣,就這樣停了下來,咬著牙忍著。她太窄了,那種溫暖緊致的感覺,讓他仿佛置身於別處,全身都舒爽了起來。他的唇和他的手不敢停,反而加快了動作。相比之前的動作,他的力道加重了許多,但是這兩人也顧不得了。

看到桃華眼底流露出來的嫵媚,董行成再也忍不住了,深深淺淺地試探了起來。開始還是有點疼,桃華扭開了頭,咬住下唇,感覺到他的吻在自己的脖頸處游移,他的手在她的胸口不斷地煽風點火,而他的灼熱,在她的體內橫沖直撞。這樣的感官刺激,讓閉著眼的桃華覺得身上的感覺異常的敏銳。耳邊有他的輕語:“寶貝,睜眼看著我。”

入眼即是他的眉眼,帶著微汗,平日裏那清冷的眸子直盯著她,此時那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已經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擔心和憐惜。他的聲音似乎帶著種蠱惑:“寶貝,還疼嗎?”

桃華只覺得有一股熱氣氤氳在兩人的周圍,把她的心都蒸出了些汗,臉上一熱,她慌忙轉開了視線,輕輕恩了一聲,也不知道到底是還疼,還是不疼。

董行成看她的模樣,心裏知道她已經害羞了起來,想再逗逗她,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合適的時間。他埋首在她的肩窩處,感受著從她身上傳來的幽香,只覺得人生最美,也就是此刻了。他的動作逐漸地大了起來,撞地那床也開始吱嘎亂響起來。

桃華感受到他的力量不斷地逼近她,忍不住嬌哦出聲。這聲音,讓正在興頭上的董行成就更加是烈火烹油了。他的眸色加深了許多,動作越發地快了。

雖然他很想肆意地馳騁著,但是畢竟考慮到桃華是初次,他還是不敢太過放肆。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,董行成知道她快到了,放慢了速度,但是也晚了,他只感覺到一股甘泉噴在了自己的灼熱上面,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,讓他欲罷不能。

太折磨人了,桃華從那餘韻中回過神來,發現董行成一點點釋放的跡象都沒有,忍不住洩了氣。這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別,也太大了吧。回憶起自己讀過的那些片段以及觀摩過的片子,她的手下意識地撫向了他的腰背部。

她的手在他的尾椎骨上輕輕地揉/搓著,打著圈圈,時不時地掐一下,董行成頓時覺得一股快意急速地竄到了灼熱上面,一種膨脹感叫囂著要沖出。這女人,從哪裏學的這招,太折磨人了。董行成將她的腿固定在自己的身側,再匆匆地快速動作了好幾十下,終於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,體內一松,灼熱盡數湧進了那甘泉洞內。

終於結束了!桃華的腿從他的身側滑落下來,感到他的退出,一股粘粘的甘泉從泉眼湧了出來。她渾身無力,嬌喘微微,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。想一想,還是覺得自己太虧了一點,張嘴就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以表示自己的不滿。

肩膀上的疼痛讓董行成倒吸了一口氣,也恢覆了神智的清明。這女人,可真是有點虧都不肯吃。想他在帶兵打仗之時,總是隨時保留著清醒,就連睡夢裏面也都是十分警醒的,剛才在她體內的那種感覺,居然讓他的警醒都遲鈍了片刻。他用胳膊支起自己的身子,看向她,輕聲地道:“在疼嗎?”

“粘糊糊的,好不舒服。”身上是汗,那裏都是粘稠的東西,讓人怎麽睡覺?桃華怒視了他一眼。

董行成看著她的臉色,在燈光下顯得十分紅潤,還有一絲嫵媚感,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,起身披衣下了去。

桃華只覺得身上一輕,緊接著床帳一掀,他竟然下去了。又累又困的她現在只想睡覺,但是腦袋還是清醒的。她的手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袖。

察覺到自己的衣裳被拽住了,董行成回過頭來。桃華用盡力氣半支起身子:“我自己去,不要丫鬟。”開玩笑,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丫鬟把自己什麽都給看光了,尤其是這麽尷尬的時候。

董行成目光轉到了她的身上,白皙的肌膚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跡,看得他眸色又一暗。他轉身將她的肩按住,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,略微頷首:“我知道,你先休息下。”

桃華不知道他要幹什麽,但是確實也沒力氣坐起來了。只聽得外面窸窣了一陣,還有舀水的聲音,緊接著是腳步聲。忽覺身上一涼,她微微睜開眼,卻是他揭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。他見她睜開眼來,只是一笑,便低頭給她仔細地擦著身子。

雖是一個常年打仗的人,卻很細心呢。他帶繭的手指刮過她肌膚的時候,桃華只覺得有一股小小的情愫在兩人之中湧動。似乎,人還不錯。桃華在迷糊間只能想到這個詞語來評價。

他小心翼翼地將她身下的白錦緞給放到了一旁,然後又給她蓋上了被子。帳子再次放了下來,光線再次昏暗了許多。桃華只覺得睡意一波接著一波地襲來,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,臉在枕頭上蹭了蹭,找了個舒服的位置,安心地瞇了眼。

片刻之後,身側一沈,他身上的溫熱傳了過來。桃華下意識地往那邊挪了挪。一只有力的臂膀攬住了桃華的肩。她微微地睜眼,對上了他亮若星辰的眸子:“睡吧。”桃華也就不再客氣,往他的懷裏再蹭了蹭,便睡著了。

一宿無夢,只是睡夢裏她覺得身邊突然空了一下,再然後一股清涼沁到了心底。次日早上醒來,她忽覺眼前晶亮,猛的一睜眼,見天色已大亮,連忙翻身起來。腰腿卻不像她覺得的那樣酸疼難忍,雖有一些,還是不礙什麽的。

身側的人翻了個身,面朝向她,微微地睜眼,伸手將她的腰攬住,往下一按:“還早呢,天亮地早,再陪我睡會兒。時辰到了她們會喊。”這小妻子,可知道昨天她在自己的懷裏又挪又動的,可是折磨他到了半夜才睡著。他怕她不舒服,半夜起來給她私/處上了藥,又給她按摩腰腹部,差不多只睡了兩個時辰,哪裏夠了呢。

桃華被他給箍在了懷裏,見他這麽說,也就沒說什麽了。既來之,則安之,反正她也沒睡醒。這一覺過去,再次醒來,就是被他給喊醒的了。

梳洗打扮的主力軍還是桃華自己帶過來的陪嫁丫鬟,董行成那邊卻沒有什麽動作。桃華見狀,對著白芷使了個眼色,白芷帶了她們退下。桃華親自上去給董行成絞了張手巾:“怎麽你自己動手起來了?”

“在外面哪有人服侍,都是起來就走。在這府裏,平日裏都是我的小廝在服侍我,今兒你來了,小廝自是不能隨意進出的了。”董行成說著,自己扣起了扣子。桃華聽到這話,心裏微微有些訝異,再見到他動作麻利地就把衣裳給打理清楚了,相信了幾分他的話,轉而把青鹽和漱口的杯子遞過去。董行成微微一笑,俯身在她的耳邊道:“你這是覺得歉意,看我沒有人服侍,所以想當我的貼身丫鬟嗎?”

“想得美。”桃華說著,將那手巾摔給了他,轉身就走。董行成瞧她嬌俏的模樣,拉了她,輕輕在她的頰邊落下一吻,剛開口:“你……”外面突然響起了丫鬟的通報聲。

62董家眾相

“三少奶奶到。”外面拉長的聲音,讓屋裏的兩人都楞住了。這麽早,況且又是在新婚第一天,這三少奶奶早早地便跑到新房來做什麽?桃華心裏滿是詫異,身側的董行成已經松開了她,眉微微一沈,握了握桃華的手:“我先出去看看,具體是怎麽回事。”桃華對著他點了點頭,看著他大踏步地走出門去。

外面傳來了說話聲,但是隔得遠了,又是隔了窗子,所以根本就聽不清楚。桃華也沒興致去聽清楚。如果他想告訴自己什麽,自己就聽什麽。他不想說的事情,問他也沒用,還不如用自己的途徑去探聽消息呢。桃華仍舊在對鏡照著,看了一陣,覺得還是太過素雅了,便吩咐將頭上的一支玉簪子取下來,換了一支嵌著紅寶石銜著珠珞的金簪子,看上去果真更華麗了些,也趁得她的臉色更加的紅潤。

董行成並沒有出去多久,片刻便回來了。他回來後也沒有提起三少奶奶過來的事情,而是端詳了她一陣,笑著道:“瞧著比方才精神多了。我讓丫鬟們去備了些點心,先墊墊,擺早飯還早呢。”

桃華正想問這事呢,聽見了他的話,正合己意,也就不再推辭了。不出一盞茶的工夫,丫鬟就把那些點心和小菜給端了上來,動作麻利地擺了一桌子。

桃華覺得,這家裏有錢了果然是不一樣,看這一桌,哪裏像是剛剛吩咐趕出來的小點心,分明比外面宴客的主席都要好,各式各樣的點心湯水都齊備著。桃華在心裏默默地吐槽了一下,然後端起了一只碗,白芷上前來,給她舀了一碗白粥。她略用了一兩點小菜,喝了半碗粥。先讓肚子裏有點兒底氣就行了,等會兒要彎腰下跪的,她怕自己吃得太多,會引起反作用,影響不好。

董行成一直用餘光追隨著她的動作,見她動作十分有大家的風範,但是速度卻不慢,一眨眼半碗粥就沒了。他的心裏不禁閃過了一絲笑意:這女人,自己算是沒看走眼吧,果真與別的女人有些不太一樣呢,就與自己家裏的這些女人,也都是不一樣的。

桃華和董行成略用了些點心,看時辰差不多了,便往正房走去。

他們剛進了院子,看到滿院子的人,便知道董老爺昨天晚上就是歇在正房的。丫鬟們一見是兩人來了,連忙往裏通報。一個穿著青色掐牙背心的丫鬟領了兩人往西次間去,對著兩人道:“老爺和太太還未起身,請四少爺和四少奶奶在這裏稍後片刻。”

那丫鬟剛走出去,桃華便聽見門外傳來她的請安聲:“給二少爺二少奶奶請安,老爺和太太還未起身,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也在裏面坐著。”

簾子一掀,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,身後跟著一個大約二十六七的少婦。桃華和董行成已經起了身,桃華連忙要行禮,那二少奶奶忙上來攜了她的手,扶了她起來,便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
桃華只覺得二少奶奶的手冰涼冰涼的,並不像她臉上露出的笑那般溫暖和煦。不管是面子也好,還是她真心也好,面對二少奶奶釋放出來的善意,桃華覺得,自己應該領她的這份情,至少在表面上。不就是演戲嗎?桃華臉上全是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:“二哥,二嫂。”

董二少爺的身子按上去比較單薄,嘴唇緊抿著,眉眼間有些說不出的嚴肅感,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茍言笑。聽了桃華的話,他只是略微地點了頭,便獨坐在一旁,一言不發。

人陸續都來齊了,三少奶奶卻一直沒見,不僅如此,三少爺也沒見。東次屋終於傳來的動靜,依舊是前頭的青色掐牙背心丫鬟進來,請了一眾主子往堂屋裏去了。

董老爺和董夫人都穿戴一新。見了自己的兒女們,董老爺只掃了一眼,便皺眉道:“老三怎麽不見?”

在場的眾人沒人回答董老爺的話。桃華心裏是不著急的,橫豎自己是新進門的媳婦兒,連人都不認識,是問不到自己頭上的。果然,董老爺的目光投向了董大少奶奶:“老大媳婦,老三他們兩人可有說怎麽回事?”

“回父親,昨兒晚間勤哥兒不甚好,媳婦兒一直守著他,並未聽見三房有什麽事情,故而,媳婦也不清楚。”董大少奶奶是張圓臉,瞧著就是一副討喜的模樣,再兼之她的身量稍稍有些圓潤,看上去就是個福相。只可惜,桃華想起尹老太太給自己說的話,這大少奶奶的兩個孩子,都是前頭的原配留下來的,她是一無所出,也就是個填房而已。偏董大少爺又是以後承爵之人,她膝下無子,對這兩個孩子,也是巴心巴肝的,含在嘴裏怕化了,捧在手上怕摔了的那種寶貝程度。

董老爺聽了這話,便擺了擺手:“沒的因為他們三房,就耽誤了所有人的工夫。福喜兒,你去三房瞧瞧,到底如何?若是找到了三少爺和三少奶奶,讓他們自去老太太那裏。”說著,董老爺負著手,先出了門。

眾人到了董老太太所住的梅鶴院時,董老太太才剛剛起身,正在洗漱。二少奶奶走上前去,熟練地伺候著尹老太太刷牙洗臉,看的桃華心裏一陣驚訝。董老太太揮了揮手:“你們自去外面坐著,就留二孫媳婦一個人在這裏伺候我個老婆子就成。”

桃華的目光收回來的時候,掠過了董大少奶奶,見她低垂著頭,滿臉的落寞的模樣,心裏倒是產生了一種同情之感:這董老太太偏愛一房,她雖有國公府世子媳婦之名,這個名位,卻好似誰都能掀得翻一樣。

“二老爺到,二夫人到。少爺小姐們到。”隨著董老太太梳洗完或走出屏風,外面響起了一連串的通報聲。簾子打了起來,董二老爺帶著自己的家人魚貫而入。桃華按著這麽多人,忍不住一陣頭大:自己剛才,真的應該多吃一點啊。這麽多人,互相一一廝認,得到什麽時候去了啊?

63三房遲到

董老太太是以前桃華見過的,看著很和藹的一個老太太。但是這個是個老太太都能用和藹形容,是個小姐都能用溫柔賢惠大方形容的時代,你去別人家裏做客,難道年還會板著臉嗎?真正的脾氣如何,還要看以後呢。不然的話,桃華看向了一旁的大少奶奶,她也不會落出這樣的神情,而上歡喜地伺候在董老太太身邊了吧。

各人按著自己的位置坐下以後,桃華就隆重地登場了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正準備起身,一只有力的手伸了過來,握住了她的手。桃華心下略微詫異,董行成卻沒有再看她,拉著她起身,走向了董老太太。

早有丫鬟準備好了兩個團蒲。董行成在左,桃華在右,對著董老太太恭敬地磕了三個頭。隨後桃華便從旁邊的丫鬟手裏接過了一杯茶,雙手捧著奉上給董老太太,改口道:“祖母請喝茶。”

董老太太畢竟是大家出來的人,輕輕地應了一聲,便從桃華的手裏接過了茶,絲毫沒碰到她的手。董老太太輕呷了一口茶,對著身邊的丫鬟笑道:“你個丫頭,我不過是前兒略讚了這茶幾句,你便日日都將這茶當寶似的泡出來給人喝。不過是我一個人愛這清淡味罷了,他們喝著,該是沒什麽滋味的了。”

董老太太身邊的丫鬟看著年齡不小,比桃華估計還要大上兩三歲,容長臉兒,看上去是溫和的模樣。聽聞了董老太太的話,她笑著說道:“老太太,可是只單單給您一個人預備的這茶。其餘的茶,都是用的前兒大老爺孝敬給您的新明前龍井呢。”

董老太太這才點了頭,轉而又道:“說到龍井啊碧螺春這些茶,桃華怕是比我們在座的都懂行呢,定是有不少好茶葉帶來。趕明兒,我們大家夥兒也都去她那裏坐坐,品品茶才是。”

在場的人都附和了起來,桃華也笑著說道:“是,祖母想去孫媳那裏坐坐,孫媳正求之不得呢。”

“什麽求得求不得的,我不過是個老婆子,隨處走走到處玩玩,看見新鮮的花樣兒,便湊上去瞧幾下。你且起來吧。”說著,董老太太便略微地擡了下巴。她旁邊的丫鬟便捧上了一只精美的填漆匣子。桃華忙謝了,這才起身。

接下來就是董大老爺和董大太太,也就是桃華名義上正經的公公婆婆了。桃華不知道董太太有沒有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心思,但是因著董老太太在前頭這麽輕松的便把桃華給放過了,她也不好過多的為難。只是略微說了幾句要伺候好夫君,幫著理家,妯娌和氣之類的話,也便罷了。她也是送的一個盒子,所以具體是什麽東西,桃華也不是很清楚。

董二老爺就比董大老爺看著要年輕許多,胡子茬都是青的。他的面色也比董大老爺看著要和藹親近一些,只是董二太太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。聽聞,這董二太太的娘家祖上,是販鹽出身的。因著她的祖父讀書很不錯,中了進士,這才起了家的,嫁進國公府,自然是高攀了。桃華仍舊是磕了頭,見過了,便不再多言語。這樣的人,一般都是自恃身份,不願意別人道破自己的來歷的,所以桃華還是遠遠地避開為好。

董大少爺也就是未來的世子,長相氣質都是和董大老爺相似的。董大少奶奶方才是見過了。此時她見到桃華也是微微頷首,面帶笑容地給了見面禮。

桃華正要見過董二少爺和董二少奶奶的時候,忽然聽見了外面的一聲通報:“三少爺到,三少奶奶到。”桃華垂下了眼簾,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瞄到了董大老爺的臉色,十分的不好看。

董三少爺兩人上前去給董老太太和董老爺夫婦,董二老爺夫婦請安。董老太太並沒有說什麽,只是臉上也沒有了笑容。董三少爺行完禮起身的時候,桃華分明看到了董三少奶奶在旁邊悄悄地扶了他一把。而董三少爺坐下的時候,董三少奶奶也是在一旁輕輕地托了他一下。

桃華繼續剛剛打斷前的認親行動。二房兩人也很快便過了。桃華站在了董三少爺的面前。董三少爺臉色很蒼白,整個人像是風都可以吹倒的那種,臉上十分瘦削,額上還有細汗,身子應該是有些虛弱的。桃華喊了一聲三哥,轉過頭去,只見三少奶奶垂著頭,似乎在出神的模樣。她輕喚了一聲三嫂。董三少奶奶擡起頭來,看向桃華的一瞬間,她的眼裏似乎閃過了少許疑惑,但是隨即便又恢覆了平靜,對著桃華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
還有一個四小姐,大房這邊便算是完事了。二房那邊,桃華看到那一長排的人,忍不住在心裏直嘀咕:這可真是一件體力活兒啊,而且她昨天晚上,還從事了一番別的劇烈運動。雖然不知道半夜他對自己做了什麽,但是,如果他什麽都不做,桃華覺得自己可能支持不到這個時候。

董二老爺的那些孩子,有許多都不是董二太太所出,分屬於各位姨娘小妾等。桃華也都是一一頷首,實在是記不住。惟獨坐在最末的一個姑娘,卻看上去比二房別的人氣質不同,穿著打扮也不一樣。桃華在心裏默數了下人數,不對啊,二房的人都見完了。身邊的丫鬟低聲提醒道:“這位是表小姐,二太太的娘家侄女,姓舒。”桃華這才反應過來,互相廝認了。

那舒表小姐擡起頭來,對著桃華微微一笑。長的的確是挺美的,桃華不會承認剛剛浮現在自己腦海裏的是這樣的一句話:表哥表妹,天生一對。幸虧自己的禮備的有多的幾份,不然開了天窗,的確是她的不是了。而隨著和舒表小姐的廝認完畢,桃華的敬茶改口活動,總算是圓滿落幕了。

眾人都聚集在董老太太這邊用早飯。桃華本來要起來布菜,董大太太開了口:“都坐下吃吧,也都陪陪老太太。”幾位媳婦這才坐了下來,端起了碗開始吃飯。

早上吃的那半碗粥早消失地無影無蹤了,雖然肚內空空,但是桃華的吃相和在座的眾人一樣,壓根兒挑不出來一點兒毛病。董行成因為長期在軍營裏面生活,所以動作最快。桃華一直用眼角的餘光註意著其他人的動作,尤其是董大太太和董大少奶奶的動作,見她們放下了碗,桃華自己也擱了碗。

用過了飯,董老太太便讓大家散了。桃華他們便簇擁著董大太太往正房走去。只見董二老爺跟著董大老爺往書房去了。董二太太笑著開口:“大嫂,今兒正巧我有一件事情想與你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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